第二十一章 冲动是魔鬼

    原本在香房内静心打坐的三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惊动的。不过，与其说是推门声，倒不如说是摔门的声响。

    他睁眼看向来人，正是清风与明月。两人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到三藏面前，双手叉腰，神色不善。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让三藏敏锐地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顿时从心底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正要询问是怎么回事，清风一开口就冲着他好一顿尖锐的怒骂：“你这和尚！刚才请你吃人参果你不肯吃，可是背地里，又叫你那些徒弟偷来吃！”

    平白无故地遭到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三藏不由得愣了愣神。他也很快回过神来，内心不免觉得疑惑与恼怒。他合掌“阿弥陀佛”了一声，压下心头的怒意，平静地说：“那果子贫僧见了就觉得心惊胆战，又怎么会背地里叫我徒儿去偷来吃呢？更何况，我连果子长在哪儿都不知道。”

    三藏说的不无道理，但找不到小偷的二童还是不打算罢休。清风指着他气愤道：“你还抵赖！刚才我去数过了，少了五个。你们一人偷吃了一个！难道不是吗？”

    “小师父，我真的没吃。”

    “你没吃，那肯定是你徒儿和徒孙吃了！”

    三藏一再解释，二童仍旧不依不挠。这时，恰逢三个徒弟和小徒孙走进房来。两个道童正在气头上，见到四人进来更是按捺不住。明月冲着最前面的悟空叫喊道：“哼！你偷！”

    “我？”悟空将双手背在身后，不甘示弱地瞪了明月一眼。清风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瞪着八戒，八戒则是嬉皮笑脸的。三藏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严肃地质问他们：“你们几个可曾偷吃了这儿的人参果？”

    八戒回答得很干脆：“师父知道我是个老实人，从来不讲假话。我看见这两位小师父在吃果子的时候，是想来一个尝尝鲜，可他们不肯，我就离开了。那果子长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偷啊？”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憨厚的八戒狡辩起来居然还真有一手，用巧舌如簧来形容也不为过。悟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站在他身后的蓝瑾月倒没有笑，而是在内心对八戒竖起了两个中指：不讲假话？就你讲的不少你哪里像老实人啦！明明最不老实的就是你这头猪了好吗你现在明明就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好吗！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猪！

    来人啊我突然想吃东坡肉！

    “你笑？！准是你偷的！”清风听着悟空的笑声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他气愤地喊道。悟空倒也不慌，乐呵着说道：“我天生长了个笑脸儿。你们丢了果子就不许我笑？”

    见了这幅情景，三藏又是无奈又是头疼，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既然两个徒弟那里问不出什么，他便指定了还没有说话的三徒弟：“沙僧，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给我说，你们几个有没有偷吃了人家的果子。”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沙僧的身上。沙僧自知他们偷吃了果子犯了错，理应实话实说，但又不想出卖其他人，尤其是为他们摘来果子的大师兄和小师侄。他内心纠结着，犹豫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地给出了一个回答：“这个……这，这可不好说。”

    三藏对沙僧的回答有些失望，闭了闭眼睛，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忤逆的威严：“吃了就说吃了，向人家陪个礼就是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这实在是说不好，说不好。”

    三个徒弟都不肯说实话，三藏便把希望放在了瑾月身上。瑾月是女孩子，平时虽说古灵精怪但又乖巧听话，也让三藏着实感到省心。他问道：“瑾月，你说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偷吃人家的果子。”

    “师弟说不好，就让我来说。”悟空并不想让小徒弟被师父责骂，笑了笑便站出来，颇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魄。他面对三藏俯首抱拳，如实说道：“师父，是八戒说他嘴馋，肚子又饿了，我就去后院摘了四个。现在，我向小师父陪个不是。”说完，他便面向清风与明月躬身抱拳，作为赔礼道歉。

    悟空坦白也坦白了，赔礼道歉也有了，但问题是果子少了五个，而不是四个。蓝瑾月很明白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作为和悟空一起偷果子的人，她亲眼看到一个果子落进了地里。正当她准备把这一实情补充上去时，清风就指着悟空，语气比刚才更加气愤：“你偷也偷了，还想少说一个！我数了，你偷了五个！”

    “好啊！你摘了五个，多吃了一个不说，还骗我们说，你只摘了四个！”不明状况的八戒一听就大声地抱怨了起来，殊不知这根本是在给原本就糟糕的局面火上浇油。

    蓝瑾月急了，连忙上前，把清风指着悟空的手给拍到一边，指着八戒替悟空辩解道：“你不知道情况就别乱说！我是跟着猴哥一起去偷人参果的。一开始我们不清楚人参果，打下来的头一个果子掉进地里不见了。之后问过了这儿的土地才知道。所以我和猴哥真的只偷了四个，那第五个是掉进地里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这里的土地！”

    “小月啊，谁不知道土地都怕猴哥。他们要是说了实话，这岂不是把猴哥给惹火了吗？”八戒依旧不明状况，以为她是在替悟空开脱，“你平时就和猴哥的关系挺好的，但这个时候就不要包庇他了。实话实说，人家至少还会给点面子。”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只是偷了四个，还有一个真的是掉进地里了！”

    瑾月一边大声辩解，一边在内心把这净给他们添堵的肥猪凌迟了千百遍。说实话，她现在把八戒当场胖揍一顿的心都有了。这么不明状况，成心添乱呢是吧！

    八戒这番不明状况的话语，又是往原本就有些熄灭的火苗头上泼了不少的油。这下两个道童又怎么会相信她实话实说的解释？明月双手叉腰，指着面前的蓝瑾月骂道：“哼！你们这两个骗子！赔我们的人参果！”

    悟空皱了皱眉，把明月指着瑾月的手指拍开，又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拖到了自己身旁：“诶！我已经赔了不是，月儿也解释了，你怎么还骂人呢？”

    “就骂你们这两个偷东西还要耍赖的骗子！！”清风咄咄逼人，还特意加重了“骗子”二字的口音。明月也毫无顾忌地指责起二人来：“就是！亏你还有个徒弟！上梁不正下梁歪，骗子师父的徒弟也是骗子！”

    “还骂？！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果子我一个人偷的，和月儿没有关系！牵连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悟空听了越发恼怒，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一旁的蓝瑾月见了，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但此时正在气头上的悟空哪里会理会？

    他正要和二童理论一番，却听一旁沉默许久的三藏终于发话：“悟空，你们偷吃了人家的东西，让人家说上也是应该的。现在我罚你们，全都给我合掌默念三十遍《忏悔经》。”

    三藏说话的语气依然很是平静，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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