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待修

鸣人转头道：“他们才不是同一个人。”

    “只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自来也一脸郁闷。

    查尔斯默了默，说道：“我们的家乡是离这里很远很远的一个世界，在那里，我有一位挚友，他就是艾瑞克。我们两倾尽毕生的精力去为我们这个群体奋斗，可是理念上的的冲突注定我们没办法走向完全一致的道路，反而花了很多时间用在无用的争斗上，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白白浪费无数光阴。再后来，早在我们的世界毁灭之前，我就死了……不过，比起一些不幸的朋友，我活得已经足够久。尽管我没能亲眼见证末日的到来，但是我却亲眼见证了新世界的诞生。“

    最开始，他身处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就像是没有边际，无论怎么看也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周围的诡异拥挤压迫感告诉查尔斯，这片空间里不止自己一个人。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时间的概念也渐渐变得模糊，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某一刻。

    “以一个时间段作为起点，原子一点点聚集，构造了所有人的身体。不久后整个宇宙恢复成没遭到破坏前的状态。新的世界有无限希望，无限可能，一切看起来都无比美好，可是……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因为我们失去了一个战士、一个领袖、我最重要的朋友。”

    查尔斯回头看着鸣人：“那就是艾瑞克，我们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也没有他的后代们。

    “我清楚，你和艾尔做了很多约定，如果艾尔真的坚持，她可以不离开。但是艾瑞克一定会走，你知道的。就像你需要她，我们的同胞和我也同样需要艾瑞克。我不是想引战，可是鸣人，我想艾瑞克和她的联系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更紧密。“

    “我说你们等等……”自来也头疼不已，叫住气氛有些不好的两人，“你说你们的世界是重新构造的？一切按照原样吗？”

    查尔斯回忆了一下，一脸肯定地回答道：“看起来是这样的。”

    “不正常，如果一切都是原样的话，你的朋友为什么会……”会以女性的形态出现？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鸣人，自来也急忙住嘴。

    但是已经迟了，鸣人显然已经顺着自来也的话想到了这一截，身影僵直一瞬。查尔斯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含含糊糊道：“我也是来到这里才发现这件事的……”

    三人没有再说话，默默向目的地进发。

    到了地方，自来也正色地问查尔斯：“可以吗？”

    查尔斯看了看鸣人的腹部，精神再次投映到九尾面前，巨大的红色尾兽愤怒地喷着气，怒视着少年。查尔斯冷静道：“没问题，只要它有精神，我就能控制局面不至于彻底失控。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鸣人你自己，你能面对自己心里积累的阴暗吗？不能跨越这一关的话，你也许无法掌控九尾。”

    “阴暗面……”鸣人喃喃，“我的阴暗面是什么样的？”

    查尔斯摇摇头：“你得靠自己去面对，我在旁边辅助你。”

    自来也在四周设立好重重结界，鸣人就地打坐，查尔斯跟着蹲下，伸出食指按在鸣人太阳穴：“保持你自己的精神，不要迷失自我。”

    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鸣人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空无一物。周围的黑暗深邃得仿佛会把人的灵魂也吞噬干净。鸣人挠挠下巴，多年前他突入艾尔的梦境时，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那么……

    “接下来我会听到自己哭吗？”他一脸严肃地捶捶拳头。

    身后有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鸣人一回头，背后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有人在他身侧轻轻笑了一声。绝对不会是查尔斯，他端得很，才不会做这样的恶作剧。鸣人下意识地反手一掌，却徒劳无功地打进空气里。

    这种感觉……

    少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怎么办，他还是很怕鬼……

    不行……这里是意识的空间，才不会有幽灵这种东西。

    说起来查尔斯真的靠得住吗？鸣人小声抱怨着，揉揉发麻的头皮，鼓起勇气继续在黑暗中漫无边际的来回转圈。黑暗越来越浓，睁着眼什么也看不见，反而会有种难言的恐怖感，鸣人索性闭上眼。

    这样孤身一人在黑暗中，大脑总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他不喜欢这种黑暗，在他的记忆里，黑暗总是与彻骨的阴冷相伴。

    孤独的地狱……

    除了父母，他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仔细回想这一生，他似乎总是被丢下：不知为何，父母扔下自己一人在世界上艰难生存，不管不顾；童年的时候遭遇的白眼和冷遇多到他都快有些麻木，然后她出现了，毫不顾忌他人眼光地站在自己身边……想起那个不讲理的人，鸣人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笑意很快逝去。

    她带来了希望和温暖，然后又毫不留情地抽走，一次又一次。为什么那个人每次都是自顾自的想离开就离开，根本就没在意过他的感受。是他还不够重要吧。

    ——“我想我是爱你的。”

    骗子啊，艾尔。